音乐与风景

时间:2025-12-02   编辑:什么新闻

1962年9月,我分配到北京师范学院(今首都师范大学)中文系做教师。那时那里的校长是杨伯箴,他曾是团市委书记,地下时他是中学委负责人,我们早有相识。用一个略感厚颜的话来说,“他是了解我的。”我是无法再在团市委待下去了才到他那里去的,但我自己没上过大学,却可到高校里执教,这又使我有些微的得意。我给以研究鲁迅为专业的现代文学史教授(当时只是讲师)王景山做助教,王先生很文雅,政治上也很正面,他本是党员,反“右”中丢掉了党籍,但没有帽子。

开始,一切顺利,我与不少同学谈得来,他们当中后来有管过《小说选刊》的冯立三,成为大型文学期刊《当代》的负责人之一的汪兆骞。做过《文艺报》编辑部负责人之一的何孔周等。我与他们一起去香山春游,我重新尝到了学生生活的快乐。我给学生上过一次辅导课,讲鲁迅作品的语言,受到他们的欢迎。

1960年我与芳又添一子王石,山呀石呀的命名都与我正在山区劳动有关。1962年后,至少是我的小家成员聚在了一起。

1963年初,学校给我解决了一间宿舍,是租的全国总工会干部学校的楼房。不久又调整到一楼的一处两间打开的大屋子,而且是花砖地。房屋向阳,而此前我们住的是南房。向阳房舍,阳光灿烂,使我们大为兴奋。我唱起了那个年代流行的古巴歌曲:

美丽的哈瓦那,

那就是我的家,

明媚的阳光照新屋,

窗前开红花。

1959年8月,王蒙用旧“卓乐基”苏制相机拍了一张崔瑞芳抱着孩子的照片,取名“社员都是向阳花”。

那个时候能够使我心情解脱的只有两样,一个是音乐,一个是风景。

有时候我突然大唱一阵青年时代所喜爱的歌曲,更多的情况下是听唱片听广播。我购买了最畅销的《世界名歌二百首》,我感谢这本简谱歌本帮助许多人度过了那个禁忌多端、精神生活也陷于饥饿的年代。

我从小对自己的童年不满意,又受父亲的儿童教育畅想的影响,我相信假日就是儿童的节日,我拼命带他们去动物园、颐和园、香山、西山八大处和北海公园。我培养他们坐在茶座上嗑瓜子的习惯,认为这是人生的一大享受。

我曾经与弟弟一起骑自行车逛西山八大处,来回骑了 50公里。还有一次我从父亲居住的中关村步行到卧佛寺,太远了,累得不行。幸亏碰到团市委书记张大中与市委宣传部长杨述,他们的车把我们带到了中关村。

紫竹院离我们的住处不远,我们在雨中游玩过,还在活鱼食堂吃过鱼,味道好极了。

早在1957年我买了一台旧的“卓乐基”苏制相机,300元,相当于很多人的半年工资。我们这个期间也能自己照相了。芳有一张抱着孩子,在穿过树冠的散落的阳光照耀下留的影,神态极其光明,我给它命名为“社员都是向阳花”——这是一首歌唱人民公社、歌唱三面红旗的歌曲。

上一篇:“中国当代音乐之王”,一意孤行     下一篇:没有了